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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wang更新时间:2025-05-12 10:30

陈君如叶轻舟
《陈君如叶轻舟》主角为叶轻舟陈君如这是我最最最喜欢的一本小说,没有之一!膜拜作者如沐春风的脑洞跟想象力,情节环环相扣,每个人物特点跟故事情节描绘的太清晰,喜欢每个角色。真心佩服作者强大的脑洞。
作者:陈君如 状态:已完结
类型:穿越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中原香织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去退房的时候,又碰见了她,她淡淡地笑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让我等一下,从抽屉里给我拿了一个罐子,里面装满千纸鹤。香织说是自己连夜叠的,让我务必送到张弛灵前,以了当年一面之缘。我把纸鹤塞进背包,罐子和铁盒碰撞,叮当只响。如今我的背包已经鼓鼓囊囊,很是沉重。上了飞机我就开始补觉,倒头就睡。浑浑噩噩中,我做了很多梦,大多数都忘记了,只有最后一个记得很清楚:
精彩章节
便笺·拾
与他一起来到日本的,还有一直带在身边的那把钥匙,以及这几年拍的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在最后几天,仅凭怀念。
他仔细看着照片:陈记塑料花的工友合影、与妻子的结婚照,tຊ还有跟儿子出去玩的,5年时光全在这里了。从小到大,他听过很多人说过自己长得好看,自己却从未这样觉得。他盯着照片中的男子,眉眼倒有几分像记忆中的父亲;于是,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衰老。是啊,当初的年轻人已至中年,成为丈夫和父亲,生死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不能再那么任性了。
过了今天,这张脸将永远在这个世界消失。他贪婪地再看最后一眼,企图永远将他刻在记忆中。他放下照片,又从脖子摘下钥匙,最后摩挲着,不舍地放入铁盒。金属触碰,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铁盒内还有一个漂流瓶,里面装满这几日在酒店写下的笔记。顺序混乱,人称不明——他到底还是不敢用“我”来书写,只用第三人称指代。
他双手埋上最后一捧土,好似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绷不住跪坐地上。最后用刻刀在石头底部写下四个小字:张弛之墓。
这几天连续做了多项检查,各项指标都没问题。明天,就是约定手术的日子。之后,他就永远成为陈家华了。
P. S
酒店老板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中原香织”。中原、中原,青年永远回不到的家乡。除了医生以外,她是最后一个见到张弛的人,青年告诉她自己的本名,做了七天的自己。因为她说喜欢青年,青年希望她喜欢的是张弛。
“他说,‘我就要死了,请你记得我。’”
香织顿了顿,继续道,“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努力记着。”
我沉默无言,心想还有几个人记得张弛呢?除了他妈,就是村里那几个老头了。随着老人们的逝去,很快,张弛就真的从记忆里抹掉了,就像庄稼一样,一茬一茬的。谁还记得24年前的土地里,种的是什么稻谷呢?
“我以为他得了重病,但他除了看上去有些忧郁,倒没看出有什么大病的样子。毕竟我也不好多问。所以你刚才说他最近去世了,我还挺惊讶。看来他撑了很久,真是顽强的生命力呀!”
原来你惊讶的点不是他死了,而是他现在才死。不过他没有骗你,作为张弛的他的确已经死了,24年前就死了。
我坐在窗前,亮起一盏小台灯,伴着窗外哗啦的流水声,彻夜敲着字。我把这些天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全都记录下来,并将纸条上的文字嵌入其中。纸条没有标注日期。我不考虑先后,只看内容,当做“楔子”穿插其中。等到天快亮,我才惊人地发现,那些20多年前的文字,竟如预言一般,揭示着现在的命运。
所有真相,自始至终,从未隐藏。一切都在日光之下,昭然若揭。
直到下午,我才全部写完。之后,我反复阅读这些文字,7万多字,50页word文档。放大缩小,反复观看。那么多字符在我眼前跳动,如同7万多片小拼图,拼出张弛宿命般的一生。
“不是想好了再写,而是写下来才能更好地思考。”事到如今,我才真正理解买的第一本写作书上的这句话。我用文字代替思考,成为第一个看到全貌的人。
但,纸条只有24年前和去年七月份的记录(从纸条的新旧程度和内容推测)。去年七月,陈家华最后一次祭拜张弛,挖出铁盒,并把新写的便笺放进瓶内。此后便是一片空白。
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陈家华是怎么死的?
拼图还缺最后一部分,我该如何找到?
思路陷入停滞,那便不去硬想。父亲临终前跟我说,如果不知道该做什么,就从身边最近的小事开始做,小事都做完了,大事也差不多可以解决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我拿着两个饭团,来到鸭川边,沿着河流一直往上游走。我朝对岸望去,朦胧细雨中,有一个人影好像张弛,在对岸走得好慢,好慢。
不知不觉,我又看到了那棵合欢树,那么寂然、久远地伫立在时空之中。
爱因斯坦说时间并不客观存在,它只是人类创造出的独有概念,我们其实被记忆欺骗了。现代人用钟表记录时间,但钟表发明之前呢?古人常说,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的燃烧,一朵花的绽放,一个人的衰老,难道不是一样的么?
万事万物在流逝变化,它们只是在变化。并不是因为有时间在,它们才变化。相反,是因为有了变化,我们才感受到时间。
24次合欢花开之前,铁盒被张弛埋下;23次花开之后,陈家华来到合欢树下;24次合欢花绽放的时候,我挖出它们。
雨还在继续下着,打湿我的睫毛。合欢树就在对岸,要经过那条漫水桥才能过去。
我站在水中央的石墩之上,看着雨丝点点滴入水中,惊起圈圈涟漪。一朵涟漪还未消逝,另一朵便随即绽开,与上一朵交汇在一起。
假设一朵涟漪荡开的速度无限慢,24年后仍在回响。如果此时,再丢下一颗石头,两朵涟漪便可以跨越时空交汇。吴庆刚被害案是第一颗石头,陈家华死亡案是第二颗石头,其中的交汇点,便是解开所有的秘密所在。
雨越下越大,万千涟漪交汇在一起,交织风声、雨声,共同演奏着大自然的交响曲。我加快脚步,跳跃前行,奔跑到合欢树下避雨。到树下才发现雨实在太大了,避无可避,树冠只是徒劳无功地,延迟了雨滴落下的速度而已。
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甩到地上,惊起一片落红。一朵朵曾经绚烂绽放的花儿,恍如被抛弃的孤儿,在风雨中哭泣。它们默默承受着暴雨的凌辱,化做最卑微的尘土。
突然,我发现自己在流泪。
我知道真相又如何?他已经死了,死了两次。我无法让陈家华变回张弛,无法让张弛回到家乡;更没有证据,为一个逃亡24年的人洗刷屈辱。
那种巨大的无力感再次紧紧攥住我,我感受到命运的荒诞与无稽,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幸亏暴雨天四下无人,不然别人肯定以为我是哪个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
不知过了多久,雨终于停下,但天依然阴着,灰沉沉的。我蹲下,把地上花朵都捡起来,聚成一小堆。又推开那块大石头,扒开之前的坑,把合欢花捧进去埋掉。古有林黛玉葬桃花,今有我叶轻舟埋合欢花。哈哈哈,真是有趣。
我把石头复位,对着那石头墓碑拜了三拜。随后就下单了第二天飞江州的机票。
突然,手机发出“嗡-嗡-嗡-”的震动声。我一看是陈君如,她让我无论如何周五之前要去找她一趟。我说,好,我正要去找你。
回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在前台碰见香织,她看见我落汤鸡似的,吓了一跳。从布草房给我拿了新的睡衣和毛巾,送我上楼,我跟她说我明天就要走了。
“你结婚了吗? ”她问。
“没啊,谈婚论嫁的女朋友前不久跑掉了。”我自嘲似的笑笑。她低头不说话,大概觉得自己挑起了令人尴尬的话题,跟着我进了房门。
我全身湿透了,接过她手里的浴巾就进了卫生间冲澡。热水真舒服,好像把所有的烦恼都冲走了。暂时不想这些了,先睡一觉再说吧,我想。
令我惊讶的是,我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香织居然还没走。
“我老公前些年也去世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留下来陪你。”她笑着说,露出两颗小虎牙。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听她又说,“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想陪的是他。”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中原香织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去退房的时候,又碰见了她,她淡淡地笑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让我等一下,从抽屉里给我拿了一个罐子,里面装满千纸鹤。香织说是自己连夜叠的,让我务必送到张弛灵前,以了当年一面之缘。
我把纸鹤塞进背包,罐子和铁盒碰撞,叮当只响。如今我的背包已经鼓鼓囊囊,很是沉重。
上了飞机我就开始补觉,倒头就睡。浑浑噩噩中,我做了很多梦,大多数都忘记了,只有最后一个记得很清楚:
月黑风高之夜,我又回到沟赵村的那片玉米地。背后两只细腰猎狗紧追不舍,我慌不择路、疯狂逃窜。但无论我怎么逃跑,始终无法摆脱背后的追踪,永远走不出那片巨大的玉米迷宫。
狗吠时远时近,正当我以为自己要甩掉恶犬之时,狗哈气的声音又突然在耳边出现。我急忙逃跑,脚下却被绊了一跤。我趴在地上,看清楚那是一具尸体,而我的手上则满是鲜血……
醒来时我满头大汗,后背都汗湿了。一位空乘路过,问我有没有事,我赶紧摇摇头。她还是不放心,最后坚tຊ持给我端了一杯热茶。
我往窗外看去,深蓝色大地与紫色夜空之间,有一道橙色的渐变。那是地平线上落日的余晖。很快,橙光消失,星星和月亮升起来。在平流层之上,特别明亮。
熟悉的机组广播又响起。飞机开始准备降落。机身倾斜的时候,我看到城市好像一块巨大的电路板,向我压过来。霓虹灯珠宝般点缀期间,闪烁夜的光辉。
到达江州已经晚上8点半。其实起飞的时候是6点,空中飞行了3个半小时,但由于时差1小时的缘故,江州这边只有8点半。这一个小时,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变化,没有变化便意识不到时间。
我瞬间领悟,去大阪时我在飞机上的虚无感了:周遭的事物没有变化,我睡着的身体没有感受。时间便在此时趁虚而入,在跨越时区的时候小小开了一个玩笑,制造我在时间里失重般的虚无感。
“时间果然是不存在的。”我一边出关,一边摇头自语。
过安检的时候,电脑后的安检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想她肯定特别想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从背包里都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物品:三根白头发、一个生锈的铁盒(里面有一串钥匙、一个装满纸条的玻璃瓶、几张照片)、一罐千纸鹤,还有好几件被雨淋湿的脏衣服。
机场出口人不多,多是旅行社接站的,大概是在等这一趟日本来的航班。
我刚走出出口,一个身穿黑色紧身T恤的男人就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