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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xiaohua更新时间:2025-01-21 17:17
令她战栗的光辉小说完整
很久都不曾看书,在无意间看到《令她战栗的光辉》这篇小说,我就被深深的吸引了,男主和女主柴佳楠爱情很美好,女主的心也很善良,非常喜欢看!
作者:柴佳楠 状态:已完结
类型:总裁
外婆在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出院的时候胳膊上还打着石膏。来接她出院的就是街道上的人,他们把她直接接去了新房。窗明几净,一室一厅。可屋子里一条狗也没有。外婆问,狗呢?他们说,狗已经被安置了,有的被好心人收养,有的在安置的过程中自己跑掉了。外婆说,被谁收养了?那人住哪儿?干啥的?他们说,那我们哪知道,反正都是好心人,排着队过来,看上哪条就指哪条,都是笑嘻嘻地领走的。我看人家穿得都挺好,不缺钱,肯定亏待不了你的那些狗。
精彩章节
一开始,就只有外婆和她。她叫外婆外婆,而外婆叫她小星。
后来,家里又多了一条狗,是一条上了年纪,全身是伤,已经奄奄一息的流浪狗。外婆把它从路边的水沟里捞出来,带它回家,硬是用草药把它救了回来。外婆给它取名叫“阿财”。
那个时候,她大概还不到三岁,外婆没有钱送她去托儿所,于是外婆出去挣钱的时候,她就在家里和阿财一起玩。
家就是一间背阴的平房,瓦比人旧,一到下雨,屋里就要漏水,天花板上糊着一层又一层的旧报纸,被雨水浸泡,纸浆变软,聚成一坨,砸下来,在没有抹过水泥的土地上开花。外婆就一边一个,抱着她和阿财,在这些巨大的白色雨点里安静地等待晴天的降临。
不过还好,家里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天气好的时候,这里就是她和阿财的乐园。外婆顺着梯子,爬到屋顶上去找漏雨的缝隙,做好标记以后,再爬下来,把装着和好的水泥的盆端到屋顶去。然后就在大太阳下面趴着,一点一点地用抹泥刀把那些缝隙填满。
那个时候外婆的腰还没有弯,只有那么几根白发在她有些稀松的发间若隐若现。她在一个餐馆的后厨里做事,什么都做。洗碗,打杂,切菜,配菜,倒泔水,大师傅着急去尿尿的时候,叫她,她也会过去接过铲子炒两勺儿。她话少,勤快,也正因为这样,她才能经常把餐馆里的剩菜剩饭带回家来。这些东西不光阿财吃,外婆和她也吃。在这间小小的院子里,她们三个是平等的生灵。
她坐在院子里,旁边坐着阿财。她们两个一起看着屋顶上忙碌的外婆。水泥和抹泥刀是住在附近的娟姨给的。外婆去娟姨家给娟姨那半瘫的丈夫针灸,离开的时候娟姨面露难色,外婆知道娟姨也没有多少钱,她就指了指平房外面靠着墙根的半袋水泥,说,我这个月每周都来扎三次针,我不要钱,把这水泥给我就行。
娟姨的丈夫生病前是个泥瓦工,现在瘫在床上,家里的开支就只靠娟姨在澡堂子里给人搓澡。他们跟住在这一片的人一样,都信的过外婆。
没人知道外婆到底是哪里人,只知道她是南方人,跟自己当过赤脚医生的父亲学的医,号脉开药刮痧针灸这些都不在话下。附近很多做苦力的,有点跌打损伤头疼脑热的,都会来找外婆。有人问起过外婆,怎么好好的南方不待,跑到这里来?冬天这么冷,能习惯吗?外婆就笑,南方也是在山里,日子也苦,冬天也冷。再说我来北方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吃面比吃米多。
外婆跟人聊天的时候,阿财就坐在外婆的旁边,替外婆警惕地盯着这个世界。
后来,阿财变得更老了,家里又多了阿恭,阿喜还有阿发。它们都是常来附近讨饭的流浪狗,最瘦的那条瞎了一只眼,棕色的那条瘸了一条腿,还有胆子最大最不怕人的那条,不知道是不是嗓子受过伤,叫的声音不像狗,像鸡。
夏天的时候,它们流浪到这附近,外婆经常给它们喂食,于是它们就不走了。到了秋天,下了几场雨以后,风愈发猛,天愈发凉。有好几天了,外婆在上下班的路上都没有见到它们,出去找了半天,只发现了黑色的那条,给它东西吃它不要,只是着急地转圈,嘴里一直叫。外婆跟着它,绕了半天,才在附近的一个垃圾堆那发现了另外的两条,白色的那条应该是病得不轻,躺在那呜咽,一团苍蝇围着它。棕色的那只就卧在它的身边。外婆不忍心了。眼看又要下雨,她抱起白狗往家走,黑的和棕的就在后面跟着她。
她带着白狗去小诊所里开了点西药和点滴,回家自己给狗治。狗在软乎乎的狗窝里躺了几天,吃了外婆从餐馆里打包回来的猪肝和白饭,渐渐有了点力气,从鬼门关里逃了出来。
于是它们仨就留了下来。白狗是阿发,黑狗是阿恭,棕狗是阿喜。
阿财死的时候,家里又有了“花好”和“月圆”。她的玩伴越来越多,家里的地方也变得越来越小。到了上学的年纪,她在学校的第一个星期就被别的孩子笑话,她哭着回来告诉外婆,外婆问她,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她说,同学们都说我没爸没妈,还一身怪味儿。还有,他们说叫外婆不对,应该是姥姥。
外婆搂着她,你是没爸没妈,但你有外婆,还有恭喜发财花好月圆。那个时候的阿财已经走了,外婆和她一起,把它埋在了院子外面的一棵树下。后来外婆去找了天桥下面摆摊儿给人画黑白肖像画的毛三,让他给阿财画了一幅画。外婆把那幅画摆在家里,还跟她说,小星,如果你想阿财了,就看看它的画儿。又说,狗是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命都太短了。外婆叹了口气,但很快换上一幅轻松的语气,不过我去拿画的时候,老邹说了,他给阿财算过了,阿财已经投胎转世了,这辈子去了个好地方,在外国牧场里当牧羊犬,一农场的牛和羊都听它使唤,威风的很,再也没人敢欺负它。
老邹是个算命的瞎子,他的摊子就摆在毛三的摊位旁边。
周末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雪花,外婆烧了整整一大盆热水,让她好好地泡了个澡。快过年了,外婆拿出为她新买的衣服,喜欢吗?外婆问她。她点点头,钻进外婆的怀抱里,闻见外婆的身上的汗味,葱花味,碘酒味,还有肥皂味。她才不管这是不是怪味,这就是这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屋子里,两个女人和五条狗都围坐在蜂窝煤炉子旁边。她望着炉子缝里透出的橘色,充实地想,这样很好,这样就已经足够。
万安平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她已经快要小学毕业了。那个时候她在学校里的日子好过了一点,原因是一年前,有位记者无意间听说了外婆收养流浪狗的事,作为爱狗人士的她颇为感动,于是写了一篇报道。为此外婆收到了很多爱心人士寄来的狗粮还有旧被褥衣服。
外婆从来没有停止收养流浪狗,于是这么些年下来家里的狗已经有十几条。每天光是喂食和清理粪便都是大工程,如果遇到有狗生病或受伤,那还得更加尽心地特殊照顾。每天放学以后,她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帮外婆的忙。因为狗叫声,附近邻居有不少人开始抱怨,有的人上门来骂,外婆就和他们对骂。来找外婆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她开始在上下学的路上留意沿路有没有空的啤酒瓶和易拉罐,如果有,她都会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收好带回家里,攒到一定数量了,就用麻袋装着,去废品收购站卖掉。
来家里采访后,那篇报道被记者写得很真诚很动人。记者问外婆,为什么要这样做,外婆的回答很简单,也很质朴,她说,这些都是命,舍不得放弃。
学校里不少同学和老师都看到了那则报道,他们也终于了解到了在学校里寡言少语的,在路上捡破烂的,身上一直隐隐约约带着怪味的她原来一直和外婆在做着这样的一件事。他们的心里升腾起敬佩。虽然依旧和性子冷淡的她不亲近,但也不再去挖苦打扰。有好心的同学还会把吃剩的面包和馒头都装进塑料袋里,用怯生生,害怕伤害到她自尊的声音问,万星怡,这些你能带回家给狗狗们吃吗?
她带着愉快的笑容接过去,真心地说声谢谢。
事情出在那年的夏末初秋,天气预报一变再变,用的词也越来越恐怖。那场雨一直下,越来越大,天像是破了个窟窿,水源源不断地从另一边灌进来,院子里的狗笼子全都淹了。她和外婆一早就把狗全都转移进了屋子里,可后来,水进到屋子里了,埋了脚踝,过了腿膝盖,塑料盆都漂起来了,后来床淹了,床头柜上摆着的阿财的画像也弄湿了。天花板上不再落下白色的纸团,而是稀稀拉拉地落下雨珠,一滴一滴,后来一串一串,如珠帘一般。
水越来越高,雨一点都不见小,她们各自抱着一只狗,肩膀上也都顶着一只,家里高一点的家具上都放着狗,可地方还是不够,不少狗都泡在水里,跟着水流打转。屋里有狗呜咽的哭声,在终于确定外婆脸上的水不是雨水而是眼泪的时候,她也终于害怕起来,放声大哭。
外婆想过抱着狗去外面求救,可出了院子,外面的大路也已经被裹着黄泥的湍流盖住,看不见了,她们决定还是就等在屋子里,至少头顶还有个遮盖。
雨一直下到了后半夜才停。涌进屋子里院子里的水过了好几天才褪干净,到处都是泛着臭气的脏泥和垃圾。她和外婆挨个叫狗的名字。还好,狗都在,只是经过这一场劫难,都吓得不轻。有两只本就虚弱的老狗一个星期之内就相继死了。
剩下的,该怎么活也成了问题。之前好心人给捐的狗粮全都泡成了渣渣,一口也不能再吃了。发这一次水,停了电不说,附近的水龙头里也不往外流自来水了。
后来街道上的人找来,说要把她们祖孙安排到利民新村那边已经盖好的安置房里。
这里的平房本就要拆,现在被水这么一泡,就更是危房,不能再住了。您以前不愿意还勉强说得过去,现在您再住在这,就是害人害己。来的人这样说。
我害谁了?外婆问。
您不愿意住楼房,可您外孙女呢?那人问,又给外婆看手里盖着红色章子的文件,说只要签了字,就可以搬。只是有一条,狗不能带着。利民新村那里都是楼房,弄这么多狗又是叫唤又是拉的别人肯定会不乐意。
外婆不想搬,万星怡也不愿意。天气好的时候外婆又爬到屋顶去补那些会漏雨的缝隙,她想尽自己的全力,把这里变回原来的样子。万星怡在院子里给狗喂食,结果听到外婆从梯子上摔下来时,沉闷的,落地的声音。
外婆在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出院的时候胳膊上还打着石膏。来接她出院的就是街道上的人,他们把她直接接去了新房。窗明几净,一室一厅。可屋子里一条狗也没有。
外婆问,狗呢?
他们说,狗已经被安置了,有的被好心人收养,有的在安置的过程中自己跑掉了。
外婆说,被谁收养了?那人住哪儿?干啥的?
他们说,那我们哪知道,反正都是好心人,排着队过来,看上哪条就指哪条,都是笑嘻嘻地领走的。我看人家穿得都挺好,不缺钱,肯定亏待不了你的那些狗。
外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不想住在这里,我想回去。
他们说,那是危房,地基都已经松了,墙皮一抠就一个洞,实在不能住人了。
外婆硬是要去,居委会主任最后还是陪着她去看了,院子的外墙已经被扒了,平房的门也被卸了。从外面看,原来的砖头平房像个山洞,黑黢黢的。外婆冲着那黑色叫狗子们的名字:
大吉!大利!龙腾!虎跃!荣华!富贵!阿心!阿想!阿事!阿成!
……
可见了鬼了,一条狗也没有了。外婆绝望地闭上眼睛,又被人搀回了利民新村。
腿脚好利索后,外婆就经常跑回到原来的这一片去找狗,可就是一条都没有。不仅原来的狗没了,原来的老街坊也少了很多。娟姨没了,娟姨给人搓澡的澡堂子也没了,毛三不见了,就连坐在他旁边的瞎子老邹也不见了。外婆叹了口气,看来新闻里天天说的市政改革是来真的。
下了雪,黑色的夜里有人在远处放炮。外婆又穿起外套,她问外婆要去哪儿,外婆说,我再去那找找,又说,过年,放炮的声音太大,我怕它们害怕。她说她也要去,外婆想了想,说好吧。两个人锁好门,举着手电弓着背走在雪地里。
又回到以前院子的地方,过去的房子已经被彻底扒平了,耀人眼的白雪地上就瘫着些碎砖头。祖孙俩试着叫狗们的名字,可回答她们的似乎只有风声。她搀着外婆的胳膊,问,外婆,没有。怎么办?
外婆咬着牙,又叫了几个名字,还是什么都没有。然后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来了。
她点了点头,她知道外婆心里一定难过极了。两个人又看了一会儿曾经的家,准备转身的时候,离她们不远的一棵树后面,好像有点悉悉嗦嗦的动静。外婆的神情激动了起来。她把手电扫过去,然后自己也奔着那个声响过去。她用惯常的,招呼小狗的声音,招呼着那个躲在树后面的东西。等终于走到跟前,看清楚了以后,外婆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站在一边的万星怡看到,外婆的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
这个小男孩是谁呀
果然。。还是有错别字。。。。“一个瞎眼,一个瘸腿,还要一个”。还有一个。。
感谢感谢!我改了。(我自己看了几遍都愣是没看出来……我也是服了我自己了。)
想起了“命运”的定义
是梁清蓉的儿子吗
我猜小男孩就是梁走失的儿子
很正常的 对着文字/数字时间太久 眼睛敏感度就会降低!不影响阅读♥️
写得好好,最朴素的文字写得好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