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不是和你说早点喊我起来吗？”姜晚禾颇为懊恼，尽管祖母体谅她，可她既然回来了，按照规矩必定要给祖母爹娘请安。这会儿，时辰上早已耽搁了。白芷看了一眼白芍和白蔻，苦着脸背锅道：“小姐，不是奴婢不叫您起身，老夫人精力不济还需要调养，派红玉姐姐来过一趟，让您不必请安，老爷消了告假上早朝，夫人一大早出门去了护国寺还愿。”“那你到大厨房走一趟，让厨娘做一匣子金丝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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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路上几日疲惫不堪，姜晚禾难得睡了个好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白芷，不是和你说早点喊我起来吗？”
　　姜晚禾颇为懊恼，尽管祖母体谅她，可她既然回来了，按照规矩必定要给祖母爹娘请安。
　　这会儿，时辰上早已耽搁了。
　　白芷看了一眼白芍和白蔻，苦着脸背锅道：“小姐，不是奴婢不叫您起身，老夫人精力不济还需要调养，派红玉姐姐来过一趟，让您不必请安，老爷消了告假上早朝，夫人一大早出门去了护国寺还愿。”
　　“那你到大厨房走一趟，让厨娘做一匣子金丝酥。”
　　尽管不用早起，姜晚禾还是得出门。
　　昨日答应了师父去医馆，一方面是给百姓看诊积累经验，再一个也要去见她的师兄。
　　初次见面，为留下好印象，总得送些薄礼。
　　点心过于甜腻，金丝酥则是外皮酥脆，内馅混合着萝卜和腊味的肉香，更为男子所喜。
　　准备妥当，为低调，姜晚禾特地换上一辆没有标记的小马车，只带了丫鬟白芷出门。
　　马车经过闹市，白芷突然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人影道：“小姐您看，是晚霜小姐身边的丫鬟白薇！”
　　只见白薇从马车上下来，遮遮掩掩地闪身进入一家典当铺子。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白薇拎着个小包裹回到马车上。
　　姜晚禾看了整个过程，低声吩咐车夫道：“你跟着前面那辆马车，看看她们去哪里，注意不要被察觉。”
　　等马车走远，姜晚禾这才带白芷进入当铺里。
　　“这位贵客，可要典当什么？若您是来碰运气的，那可真是巧了，咱们铺子里今日收到了不少好玩意。”
　　伙计打量来人的穿戴，殷勤上前。
　　姜晚禾轻抚面纱，被请到二楼雅间。
　　白芷板着脸道：“把你们这里的好东西拿来给我家小姐掌掌眼，若是普通玩意就算了。”
　　“保证您有兴趣！”
　　伙计说着退出门，半晌托着垫有红绸布的托盘。
　　托盘上多是宝石玉器，姜晚禾却被一个翡翠璎珞项圈吸引。
　　“您真是好眼力，这璎珞项圈是江南巧手匠打造，十几年的旧物件，就是价钱上……”
　　伙计转了转眼睛，故意拉长声线。
　　姜晚禾轻轻动了动眉梢，稍显诧异。
　　伙计所说不假，璎珞项圈是当年姜家特地请人为她和堂姐打造，也是巧手匠的遗作。
　　这般有纪念意义的物件，姜晚霜竟偷偷典当，缺钱到这个地步了？
　　事情不简单，姜晚禾也懒得和伙计废话，直言道：“一千两。”
　　“贵客您开什么玩笑？一千两银子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伙计撇嘴，以为遇见了个大主顾，原来竟是个不识货的。
　　这个东西他们刚收来，足足给了一千八百两，还是狠狠压价的结果。
　　若是转手出去，起码要五千两打底，若遇见懂行之人，万两也要得。
　　“你这伙计，怎么说话呢？”
　　白芷一手叉腰，面露凶相：“我家小姐给一千两那是给你们面子，若是闹到官府谁也不好看！”
　　“怎么就闹到官府了？”
　　伙计眼皮一跳，察觉到不对劲，面前这位小姐似乎过于冷静了。
　　不来买东西，难道是来找茬的？
　　思及此，伙计更不客气了：“瞧您说的，咱们东家家大业大，开门做生意什么阵仗没见过？”
　　想来占便宜，门都没有！
　　一言不合，伙计准备回禀掌柜，将捣乱之人扔出去。
　　白芷察言观色，当即领会自家小姐的意思，冷哼道：“你们开门做生意不假，若此物是赃物呢？”
　　大齐律上写得清楚明白，若典当铺子收取赃物，将交由衙门充公。
　　不过在京城开铺子少不了靠山，只要不闹大，衙门也不愿意掺和进来得罪人。
　　暗地里有点隐私勾当，彼此心知肚明。
　　“少血口喷人，你们说是赃物就是赃物，证据何在？”
　　对于此，伙计还有些疑虑。
　　刚进门典当之人遮掩了容貌，鬼鬼祟祟，对压价又没有异议，其中多半有鬼。
　　掌柜早看出来了，可赚钱的生意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典当的人刚走，又来了两个遮掩之人找茬，更像是商量好来碰瓷的。
　　“要证据也不是没有，不过你确定要闹到那一步？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你做不得主就去请你们掌柜出来。”
　　闹大了对姜家没好处，姜晚禾不过是找个借口作筏子，低价赎回璎珞项圈。
　　她提议一千两，看伙计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姜晚禾就知道给低了。
　　伙计翻了个白眼，本以为今日能小赚一笔，谁料来的是两个穷酸。
　　闹出动静掌柜都没出来，可见并不想搭理。
　　“一千五百两？”
　　姜晚禾加了五百两银子，伙计连个正眼都没有，而是强横道：“你想去告官就去告，咱们公堂上见！”
　　看来，姜晚霜典当了不止这个数。
　　姜晚禾并未生气，笑着加价：“一千八百两！”
　　这下，要离开的伙计顿住脚步，言语讥讽：“我算是看出来了，原来你和之前典当那人是一伙的，你们合起伙来胆大包天利用大齐律占铺子的便宜，也不看看此处是谁的地盘！”
　　不用知会掌柜，伙计已经磨刀霍霍。
　　姜晚禾欣赏地看了伙计一眼，还真别说，这个逻辑成立。
　　“既然如此，那咱们只好公堂上见了。”
　　探出底价，姜晚禾利落起身，白芷赶忙紧随其后。
　　伙计站在原地干瞪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等主仆二人走到门口处，掌柜赶忙追出来，眯着眼睛笑得一团和气道：“贵客，有事好商量啊！”
　　“一千八百两，多一个铜板都不行。”
　　门外，跟踪姜晚霜的车夫已经回来了，姜晚禾脚步不停，眼看就要出门了。
　　“成交！”
　　掌柜无奈，高声应道。
　　接下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等坐在马车上，白芷才回过神：“小姐，您怎么知道那掌柜会答应？”
　　多少银子收多少银子出，那典当铺子等于做了无用功。
　　白芷都已经做好被丢出去的准备，没想到峰回路转，那伙计只是嘴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