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她还不知道那个侍女被拿下来了的事。张秋泠见到她后先是笑了笑，随后向前走了一步：“二嫂，我虽然没读过几本书却也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从没见过张秋泠上来就说这么一通这样没头没尾的话，这让何月心里有些发毛，她看着张秋泠的脸：“你今日来我这儿就是为了给我讲学？”“自然不敢。只是，困扰二哥二嫂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不知道二嫂是否想要知道详细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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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若愚一边喝茶一边在脑中琢磨着自己的两个儿媳妇。
　　一个是来家里三年的何月，她性子急，恩怨分明，但是对自己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妇有很多的不满。
　　另一个，就是才嫁来不久的三儿媳，这个儿媳和前面两个不一样，她做人做事都很收敛，没有何月的急脾气，也没有余凝月无谓的瞻前顾后和推诿扯皮。
　　垂下眼，她听完了张秋泠所说的何月院子里发生的事——那个侍女受了何月的指使，连夜朝城外跑的时候被府里的护院抓住了，回来以后问过了才知道原来是何月指使她传了许多朝晖苑的人的谣言。
　　谣言么？
　　刘若愚心里都清楚，前些天何月来她这里将张秋泠好一顿数落，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责怪张秋泠根本没有管家的能力。
　　用她的原话来说，就是“她连自己身边的下人都顾不好，怎么能管好这一大家子？”
　　今日张秋泠就施施然地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何月院子里那个打扫的侍女的“口供”，指责何月御下不严、指使下人败坏她们的名声。
　　刘若愚闭上眼，眼前闪过两个儿子的模样，二儿子聪明能干，经常帮沈从年出去跑生意，三儿子之前无所事事，后来赵家的事出了以后他竟然也用功读书，还考了个秀才。
　　可是按照老爷说的，圣上的意思以后会不会改变还未可知，三儿子的性格像风，说变就变……
　　她一直沉默着，思绪都要飘到几百年以后了。
　　站在她面前的张秋泠发现她的心不在焉后，叹了口气，幽幽的说：
　　“二嫂和二哥因为这件事发了好大的火气，如今我们院子里的人可以自证清白了，原本也该让事情真相水落石出才对啊。”
　　思绪被拉回来，刘若愚才想起原来是张秋泠说完事情的经过以后，想要她同意让她们对峙一下，看看何月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若愚捏了捏眉心，觉得头痛得很，于是就摆摆手说：“去吧，这件事既然已经查清楚了，你去和你二嫂去说吧。”
　　她明白张秋泠和何月在争些什么，也明白事情是谁弄的了，但是她不愿意替张秋泠出头。
　　张秋泠看她的态度也明白了，但是她却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只是点点头：
　　“有了母亲的话，儿媳做事也有了凭据。今日的事是儿媳头一次遇见，还不熟悉，只能来麻烦您了。”
　　……
　　从刘若愚那里出来，张秋泠就带着人去了何月所在的院子。
　　今日不知道怎么了，她竟然愿意在外面坐坐。
　　因此她们进去的时候，何月正好站起来，神色自若地看着她们。
　　大概她还不知道那个侍女被拿下来了的事。
　　张秋泠见到她后先是笑了笑，随后向前走了一步：
　　“二嫂，我虽然没读过几本书却也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
　　从没见过张秋泠上来就说这么一通这样没头没尾的话，这让何月心里有些发毛，她看着张秋泠的脸：
　　“你今日来我这儿就是为了给我讲学？”
　　“自然不敢。只是，困扰二哥二嫂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不知道二嫂是否想要知道详细的经过？”
　　听了她的话，何月猛地抬头，她盯着张秋泠的眼睛。
　　那双眼睛不像是平时那样如秋水一样平静无波，此刻的眼里含着一丝挑衅又带着一丝嘲讽，似乎是在笑何月的手段不高。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过来就是想给二嫂一个交代。前些天朝晖苑查来查去，都没有一个和那些传言相关的女孩儿，后来查着查着竟然抓住了一个畏罪潜逃的小侍女。”
　　张秋泠坐下，轻飘飘地从袖中拿出一张薄薄的纸：“她是二嫂院子里的，这是她的原话。”
　　原本还想狡辩什么的何月见到那张纸以后扯了扯唇，没再说话，而是等着张秋泠的下文。
　　“二嫂，你管家的时间也不短，自然也知道以讹传讹的惩罚……”
　　张秋泠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抬头看着站在那里不发一言的何月。
　　她知道何月为了什么才会造谣，如果她没有查出来也就算了，她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可是她查出来了。
　　何月的脸上仍然没有一丝的松动，看起来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的。
　　张秋泠却不想跟着她一起沉默下去，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二嫂，你这又是何必？如今的事反倒弄得你与二哥生了嫌隙。”
　　惩罚的事自然不是张秋泠现在要说的，她现在想要说的是何月这么做完全是损人不利己的行为，根本算不上好的谋划。
　　“关你什么事？”何月瞥了眼张秋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没看她转身就朝屋里走去。
　　何月转身而去的背影堪称决绝，回到屋里就把房门紧闭。
　　看着她这个模样，张秋泠只觉得无力得很，她捏了捏手上的纸，转头对宛月说：“这张纸就留在二嫂这里吧，我们也走吧。”
　　二哥那里自然有何月去解释，如果她还揪着这件事不放的话，那个侍女也能出来作证。
　　现在把这张“口供”留下来，也是让二嫂放心，她不会再拿着这件事做文章。
　　可是这不代表她就忘了何月给她使绊子的事。
　　管家权是母亲的安排，至于为什么不选择何月，张秋泠但是也想过，大概是沈城夫妇几次受到责打何月都在一旁袖手旁观吧。
　　主母刘若愚怎么看待三个儿媳的她不清楚，可是很明显，她很喜欢这个大儿子，也对沈城寄予了深厚的期望。
　　不然她不会屡次放纵沈城。
　　沈荣么，大概是能排第二了。
　　毕竟前些天刘若愚生病的时候，心里嘴里念着的都是这两个儿子。
　　自己的夫君沈启？
　　刘若愚不是不爱他，只是对他的关注太少了。
　　张秋泠也不清楚为什么对最小的儿子，刘若愚和沈从年是不怎么上心的。
　　也许是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张秋泠一边走一边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朝晖苑。
　　才走进门，就看见沈启在院子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