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虚与实之间，究竟衡量的标准是什么。前两节课上完后，课间活动时间有近半个小时，他们四个从教室里出来，走到走廊边上没人的平台上。“真是要命。”李士源满脸烦躁，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一圈，然后反应过来，高中生身上是不可能有烟的。“你是不知道我昨晚在教学楼……我的天哪。”李士源骂了一句，“那些家伙就很奇怪。你要说它们身体里的学生已经死了，好像也不是……但他们杀人的样子的的确确和恶魔没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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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唯自从进到游戏里来tຊ，还没有遇到过npc明明见到了鬼怪却没能做出正常反应的情况。
　　之前两个副本里普通平民很明显是对怪物有概念的。
　　在一些上帝视角的恐怖游戏里，总是会把主角描绘成遇到什么恐怖的异象都无法产生正常反应的鬼见愁。
　　但在游戏玩家扮演剧情中某个特定身份的设定时，安排其他npc无法感知到怪物的设计就有些让人出戏了。
　　他们能感知到。
　　沈唯看着那些学生的表情。是什么规则束缚着他们将这些怪物视若无睹也要继续维持正常生活？
　　打了预备铃后，老师拿着课本和教案进了教室。沈唯观察着讲台上老师的状态，她也能看见那些怪物。
　　沈唯转头看向窗户，看着玻璃倒映的画面中，那些正常的学生身后大部分都挂着背后灵般的怪物虚影，而那四五个已经在现实里显形的怪物在窗户的倒影下显现的，竟是自己体内学生的模样。
　　这虚与实之间，究竟衡量的标准是什么。
　　前两节课上完后，课间活动时间有近半个小时，他们四个从教室里出来，走到走廊边上没人的平台上。
　　“真是要命。”李士源满脸烦躁，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一圈，然后反应过来，高中生身上是不可能有烟的。
　　“你是不知道我昨晚在教学楼……我的天哪。”李士源骂了一句，“那些家伙就很奇怪。你要说它们身体里的学生已经死了，好像也不是……但他们杀人的样子的的确确和恶魔没有什么两样。”
　　“我不觉得是附身或者夺舍。”伦恩不赞同，“我更倾向于共生。”
　　“昨天骚乱发生的时候，我也和他走散了，后面才找到人的。”伦恩回忆着昨天的景象。
　　被涌过来的人流推着往外的时候，伦恩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也被推走的李士源，只可惜这一群年轻人情绪太过激动，用的力气也不知轻重。
　　但他们不知轻重，也不代表自己可以也不知轻重的推回去。
　　于是伦恩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士源被推去了和他相反的另一头，他大概记了一下位置，走到空隙的楼梯间时，迅速绕到另一边的走廊，准备去和李士源汇合。
　　这一层的学生基本都已经走空了，伦恩往另一头赶路时，突然听到一声呜咽，而后旁边原本安静的教室突然从开着的窗户飙出一股鲜血！
　　伦恩反应快，迅速躲开了。他侧身靠近墙壁往教室里看，只见一个女孩身体里正伸出若隐若现的黑色触手，她拼命挣扎，抗拒着这一切的发生，脸上的表情虽然布满惊慌，但眼神却十分坚定，只听那个女孩说着哭腔怒吼道：“我不要！我不要！！”
　　那伸出的流体动作一顿，变得不那么狰狞，似乎像在和女孩说着什么。
　　伦恩在前一天晚上也被纠缠过，大概清楚那怪物在附身前和人的交流都是精神层面的，现实里无法听到。
　　“……你懂什么！”女孩像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
　　“即使是那样我也不愿意！”女孩伸手拉着那从自己身体伸出来的怪物组织，又强调了一遍，“我不愿意！！”
　　女孩坚定的拒绝似乎惹怒了自己体内的异物，方才那一股鲜血应当是从女孩的胸腔喷射出来的。伦恩看着那个越来越实体的触手从女孩的躯干中伸出的更多，女孩的身躯也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最终生命力流失殆尽，归于死亡的寂静。
　　“……她到死都没能让那个怪物附于她身。”伦恩回忆着那个景象，“所以我猜想附身这个事情，是需要两厢情愿，不能单方面强迫。”
　　“所以才会搞出那些事情来，就是为了培养感情嘛！”李士源闻言叫起来。
　　“什么培养感情……”沈唯听到这话眉头皱成一团，和怪物培养感情，这像话吗？
　　“不过这么说起来的话……”沈唯回想起昨天在教室停电时附身过程中被杀死的那个女孩，那个过程被打断后，学校里还维持了一段时间的平静。
　　老师甚至还有时间打电话让人来处理女孩的尸体，才通知他们可以回宿舍。
　　那之后整个学校的附身像爆炸一样多点发生的契机是……
　　“……我在女卫生间遇到的那个怪物。”
　　“我们目前已有的信息——这群怪物需要附身于人才能来到现实世界，所以它们纠缠学生，甚至不惜做那些下流的事。”沈唯一一列举着目前发生的事件。
　　“在附身过程中，杀掉原主可以打断附身。”
　　“附身需要宿主同意，否则无法成功。”
　　“还未能附身成功的怪物在反光的倒影里是虚，已经附身成功在现实里拥有实体的怪物是实。”
　　“镜面里的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分界点在哪里……是被附身的人？”沈唯头皮一麻，突然想到这个可能。
　　“是和怪物共生的人打开了通道。”
　　沈唯回想起当时厕所门口的血。
　　如果那怪物附身成功了，就不应该伤害宿主。难道是当时厕所里其他人的血？
　　“不行咱们得去一趟。”沈唯呢喃，抬眼的瞬间瞟到平台后面拐角。
　　“谁在那里！”沈唯起身两步过去，不是怪物，是之前在教室和他们说话的女玩家。
　　容岚看着沈唯凶恶的模样有些瑟缩，一般人哪儿能扛住这种程度的压迫感，她抬眼避开沈唯，退后两步，“我刚刚看到你们出教室就跟了过来，我没有恶意的。”
　　“你想说什么吗。”李士源倒是对女孩子态度比较好，而且她昨天证明了不是伦恩杀了那个学生，于是主动过来解围。
　　“我听到你们在说昨天的事。”容岚解释道，“你们都是男生去那边不方便，我昨晚也没回宿舍，我去了一趟那个卫生间。”
　　四人听见容岚的话面色一凛，沈唯示意她继续说。
　　“我去的晚，那些血迹很快就处理完了，没发现什么异常。”容岚低语，“但我在卫生间里还是找到了古怪的东西。”
　　“里面有一间隔间的墙上有一些刻上去的字。”
　　“罪愆，爱，肉体和灵魂，我的神明。”
　　容岚停了一下，“还有血画上去的十字……”
　　“……和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