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二堂之中，青娘和六姨娘二人看着桌后笑容清雅、一身绿色官服的年轻人，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和意外的神色。半晌，青娘先开口了：“不知大人将我二人带至此处，是何用意？”唐煜笑眯眯地看着二人，温声说道：“听说二位今日聊得很愉快，本官甚是好奇，特请二位来此，听听二位聊的什么？”青娘神色不定，看着唐煜的笑脸，不知怎的，突然心中一股怒气涌出，口气也有些不快起来：“我与婉娘是旧识，见个面说说话都不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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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二堂之中，青娘和六姨娘二人看着桌后笑容清雅、一身绿色官服的年轻人，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和意外的神色。半晌，青娘先开口了：“不知大人将我二人带至此处，是何用意？” 唐煜笑眯眯地看着二人，温声说道：“听说二位今日聊得很愉快，本官甚是好奇，特请二位来此，听听二位聊的什么？” 青娘神色不定，看着唐煜的笑脸，不知怎的，突然心中一股怒气涌出，口气也有些不快起来：“我与婉娘是旧识，见个面说说话都不行了吗？” 唐煜笑得更开心了：“哦？是幽州的旧识吗？” 青娘一惊，脸色微变：“大人此言何意？” 唐煜欣赏了一下眼前之人的表情，愉快地说道：“两位姑娘不是幽州旧人吗？还是本官误会了？哦，对，六姨娘说她七年前就到京城了，七年前青姑娘几岁，十一？十二？” 青娘脸色更是难看，旁边一直未说话的六姨娘此时叹了口气：“青娘，不必说了。”又看向唐煜：“唐大人，我和青娘的确是幽州旧识，不过就算如此，大人如此兴师动众地将我二人带来又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我们说个话就触犯了刑律吧？” 唐煜闻言，收起了一点笑脸，道：“当然不是，只是本官有点奇怪，两位姑娘为什么要找那么一处隐僻的地方说话，是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吗？” 六姨娘抽出一条素帕擦了擦眼睛，声音有点哽咽地说：“贱妾出身低贱，又恰逢孝期，本不应出门。只是近日家中事多，心内烦躁，又没有合适的人说话，才约了青娘出来聊聊，散散心。” 唐煜心中简直要鼓掌了，果然好演技，几句话就将一个出身低微，境况可怜的小妇人表现的楚楚可怜，几乎要让人将她的可疑之处忘掉了。 唐煜嘴角微微一挑，突然转了话题：“你们跟李记布店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到它的后院谈话？” 六姨娘正在擦泪的手一顿，一旁的青娘也一愣，正欲说话，六姨娘抢先开口：“没什么关系，只是之前常在那里买布，与掌柜的多有熟悉，后来又在那里遇到青娘，便借掌柜的地方说说话而已。” 唐煜点点头，似是相信了她的说辞，六姨娘心中正暗松一口气，又…

开封府二堂之中，青娘和六姨娘二人看着桌后笑容清雅、一身绿色官服的年轻人，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和意外的神色。半晌，青娘先开口了：“不知大人将我二人带至此处，是何用意？”

唐煜笑眯眯地看着二人，温声说道：“听说二位今日聊得很愉快，本官甚是好奇，特请二位来此，听听二位聊的什么？”

青娘神色不定，看着唐煜的笑脸，不知怎的，突然心中一股怒气涌出，口气也有些不快起来：“我与婉娘是旧识，见个面说说话都不行了吗？”

唐煜笑得更开心了：“哦？是幽州的旧识吗？”

青娘一惊，脸色微变：“大人此言何意？”

唐煜欣赏了一下眼前之人的表情，愉快地说道：“两位姑娘不是幽州旧人吗？还是本官误会了？哦，对，六姨娘说她七年前就到京城了，七年前青姑娘几岁，十一？十二？”

青娘脸色更是难看，旁边一直未说话的六姨娘此时叹了口气：“青娘，不必说了。”又看向唐煜：“唐大人，我和青娘的确是幽州旧识，不过就算如此，大人如此兴师动众地将我二人带来又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我们说个话就触犯了刑律吧？”

唐煜闻言，收起了一点笑脸，道：“当然不是，只是本官有点奇怪，两位姑娘为什么要找那么一处隐僻的地方说话，是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吗？”

六姨娘抽出一条素帕擦了擦眼睛，声音有点哽咽地说：“贱妾出身低贱，又恰逢孝期，本不应出门。只是近日家中事多，心内烦躁，又没有合适的人说话，才约了青娘出来聊聊，散散心。”

唐煜心中简直要鼓掌了，果然好演技，几句话就将一个出身低微，境况可怜的小妇人表现的楚楚可怜，几乎要让人将她的可疑之处忘掉了。

唐煜嘴角微微一挑，突然转了话题：“你们跟李记布店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到它的后院谈话？”

六姨娘正在擦泪的手一顿，一旁的青娘也一愣，正欲说话，六姨娘抢先开口：“没什么关系，只是之前常在那里买布，与掌柜的多有熟悉，后来又在那里遇到青娘，便借掌柜的地方说说话而已。”

唐煜点点头，似是相信了她的说辞，六姨娘心中正暗松一口气，又听到堂上那年轻的大人说道：“好吧，这个话题暂且放下，现在我们来说说丁雨田丁老板在画舫上中毒身亡的事吧。”

六姨娘心中大惊，一抬头，正看见唐煜神情严肃，双眼紧盯着她们二人，气势逼人，再也不复之前温和可亲的模样。

二人心中惶恐，不由对视了一眼，青娘眼神一动，示意六姨娘莫慌，自己抬头看向唐煜，声音冷静：“丁老板遇害当晚的事情，奴家已经全部告诉大人，不知大人还想知道什么？”

唐煜盯着青娘，看着她强自镇定的神情，也不说话，直至青娘的表情越来越僵硬，方才神情一松，笑道：“本官这里有一个故事，今日想讲给两位听听。”

二人狐疑地对视一眼，不知这位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中打定主意，无论他说什么，只是不认罢了。

唐煜也不看二人，自顾自说起来：“大概在八年前，一位幽州的粮商，因当年收成不好，粮食紧张，四处寻找货源，听人说京城的粮食充足，便带着四处筹措来的钱财，来到京城买粮。

他四处打听，听人介绍有一位丁老板粮食生意做得很大，便托人找到了丁老板，丁老板也很爽快，听说他是幽州来的，路途遥远，来一趟不容易，遂便宜卖给了他十车粮食，这位粮商非常高兴，付了钱就将十车粮食运回了幽州。

可谁知道，等他回到幽州才发现，除了他当时验货的两车粮食，其余八辆车的粮食都是陈米，甚至还有发霉变质的，粮商大受打击，无奈之下只能将勉强可以食用的米收拾出来卖掉，余下的只能丢弃。

粮商因此大伤元气，一病不起，不久病故。债主纷纷登门要债，其妻子受不了这等打击，上吊而亡，十一岁的独女被债主卖入青楼。”

此时一旁听着的青娘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六姨娘也眼圈通红，不停拭泪。

唐煜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叹息不已，放缓声音继续道：“那个小姑娘名为慕容青。”

青娘闻言更是大哭起来，手中的一方帕子已是湿透。美人落泪自是让人心疼不已，唐煜默然，旁边站着的几位衙役也是神情凄然，连王捕头和小武这样的硬汉都眼圈微红。

哭了半晌，青娘渐渐收住泪，她接过六姨娘递过来的一方帕子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向唐煜，很是坚强：“大人所说确是青娘家中之事，只是即便如此，这与丁雨田中毒身亡又有何干？”

唐煜不得不佩服此女的心性坚定了，到此地步，她依然不认。

唐煜状似疑惑：“难道那位坑了你父亲的丁老板不是丁雨田吗？难道丁雨田不是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青娘一昂头：“那时我年纪还小，只知害我父亲之人是京城里的丁姓大粮商，其他便不知了。”

唐煜问：“你当时不知，后来你长大之后还不知吗？你从幽州赶赴京城，又自卖入红袖楼又是为何？”

青娘依然冷静地说：“我来到京城的确是想查访当年害我一家之人，只是尚未查明就发生了画舫之事，详情还是今日听大人所说，方才得知。”

唐煜忍不住鼓了鼓掌：“青娘真乃女中豪杰！”随即话音一转，“只是本官今日既将二位请来，自然是有了确凿证据的。

你当日趁那位婢女照顾灵儿姑娘时，偷偷将她所带披风拿走，先到船头甲板，让外面的杂役看见你在甲板上，又趁朱可明上甲板时，假装避开往大厅走去，让人以为你只是与其他人一样上船头透气。

实际上你根本没有回到大厅，而是穿上披风借着船侧的阴影去了丁雨田的房间，你将牵机药投入茶壶，唤起丁雨田喂了他一杯茶后，迅速返回大厅内，将披风放回原处。”

青娘随着唐煜的话表情变幻，听到此处，不由辩道：“大人此言 不过是猜测，有何实据？”

唐煜一笑：“本官知道，当日你的所有行动都是计划好的，甚至还因缘巧合正好拿了那件披风，只是你没想到的是，你从大厅一侧走到丁雨田房间的时候恰好被一位老船工看见了，不过他不认识你，直到小武将你的画像拿给他看时，他认出了你。”

这的确是意外之喜，当时虽然所有调查到的信息都说明青娘就是毒杀丁雨田的凶手，却没有直接的证据，唐煜最后都想冒险诈她一诈了，还是小武不死心，拿着唐煜画的青娘画像又去问了一遍画舫上的人，这位老船工才想起来。

老船工是画舫上摇舵橹的，当日画舫停在水上，不需要摇舵橹，他喝了点酒就跑到船舱下面睡觉去了，被尿憋醒后，跑到船舷边上撒尿，正好看见青娘从大厅那边过来，本来船侧阴影是看不清脸的，只是刚巧岸上那时正在放焰火，焰火在半空中炸开的那一瞬间，将青娘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那老船工也没在意，只以为是哪个姑娘到后面取水什么的，撒完尿又下去睡觉了。前两次问话的时候，根本没人想起船舱下还有这么一个老船工，还是这次小武拿着画像去一个个询问，老船工才想起来。

唐煜得知后，也是感慨万千，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不过小武的仔细也是居功至伟，不然就凭青娘这心理素质，还真不一定能诈出来。

此时的青娘脸色惨白如纸，一旁的六姨娘担心地扶住了她。唐煜看了看六姨娘，淡淡一笑：“六姨娘是不是也可以说点什么了，那牵机药是你给青娘的吧。”

六姨娘抬头看向唐煜，眼前的大人很年轻，面容俊美，笑容温和，可那盯着她的双眼，却深邃无比，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她沉默了一会，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牵机的确是我给青娘的，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我的女儿。”

唐煜不动声色，示意她继续说，六姨娘便拉着青娘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继续说道：“这件事的起因在于夫人发现了老爷的遗嘱，”唐煜一怔：还真有遗嘱！

只听六姨娘声音低沉：“一天晚上，夫人将我找到主院，大公子也在，夫人告诉我，按照老爷的遗嘱，家产的大部份会由二公子和三公子继承，到时候如果芸儿还没出嫁，那么以二公子的脾气，根本不会给芸儿多少陪嫁，甚至不会给芸儿找一个好婆家，将她送给某个大官做妾室都有可能。”

六姨娘攥紧了拳头，恨恨地说：“我这辈子已经毁了，芸儿不行，她还小，她应该有个好的未来，有一笔不错的嫁妆，嫁一个待她好的男人，生儿育女，平安喜乐地过一生。可是如果是二公子和三公子继承家产，芸儿将来不会好过。”

唐煜皱眉：“夫人想让你做什么？”

六姨娘抹了把眼泪，冷笑一声：“她让我想办法把遗嘱找到毁了，可那有什么用，只要老爷还活着，一份毁了，还能再写一份。她虽然没有明说，可我明白，除非老爷死了，否则一切都未可知。

我离开的时候，夫人告诉我，只要事情办妥，她就会给芸儿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还给她找个好婆家，即使我出事了，这个承诺依然有效。”

唐煜看着她：“你现在把一切都说出来了，不怕他们毁约吗？”

六姨娘诡异地一笑：“原来我是有些怕的，可现在我不怕了，他们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