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时已经接近午夜。苏燃甩掉湿透的鞋子，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潮湿的脚印。浴室镜子上还残留着上次她写下的那个"L"，被水汽模糊得几乎看不清了。美工刀躺在抽屉里，金属表面冰凉光滑。苏燃坐在浴缸边缘，刀刃在左臂内侧划出一道细线，比想象中浅，只渗出几粒血珠。第二刀用力了些，疼痛像电流一样窜上脊椎，让她打了个哆嗦。血珠连成一条细线，顺着苍白的手臂滑落，在浴缸里溅开几朵小小的红花。手机在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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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时已经接近午夜。苏燃甩掉湿透的鞋子，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潮湿的脚印。浴室镜子上还残留着上次她写下的那个"L"，被水汽模糊得几乎看不清了。
美工刀躺在抽屉里，金属表面冰凉光滑。苏燃坐在浴缸边缘，刀刃在左臂内侧划出一道细线，比想象中浅，只渗出几粒血珠。第二刀用力了些，疼痛像电流一样窜上脊椎，让她打了个哆嗦。血珠连成一条细线，顺着苍白的手臂滑落，在浴缸里溅开几朵小小的红花。
手机在客厅里震动起来。苏燃数到第七下才起身去接，手臂上的血滴在地板上，形成一串暗红色的圆点。是医院的自动提醒："舍曲林需随餐服用，避免空腹"。她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冰箱里只剩半盒过期牛奶。苏燃喝了一口，酸腐的味道让她干呕起来。吐出来的液体混着血丝，在洗手池里形成诡异的粉红色漩涡。镜子里的人影面色惨白，嘴唇因为寒冷而微微发青，像个溺水已久的幽灵。
床单很凉。苏燃蜷缩在被子下，湿头发在枕头上洇出一片深色痕迹。素描本摊在床头，林耀的侧影已经被雨水泡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只等待的手依然清晰。窗外，雨声渐渐小了，偶尔有汽车驶过积水的声音，像远去的潮汐。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线。苏燃盯着那道光线看了很久，直到手机闹铃响起。洗漱时她刻意避开镜子，手臂上的伤痕已经结了一层薄痂，碰到水时传来尖锐的刺痛。
设计院的电梯今天格外拥挤。苏燃缩在角落，闻到同事身上传来的咖啡和香水混合的味道，胃部一阵抽搐。九楼到了，她几乎是逃出电梯，深吸了几口相对清新的空气。
办公区比往常安静。苏燃经过林耀的座位时，发现椅子空着，电脑也没开。桌上摆着半杯已经冷掉的咖啡，杯壁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
"林工发烧了，请了病假。"隔壁工位的张姐压低声音说，"昨天好像淋了雨，半夜高烧到39度。"
苏燃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里的药盒——里面有退烧药，是上次自己发烧时林耀塞给她的。药板上还剩下三粒，铝箔背面用圆珠笔写着"4小时一次"。
午休时间，办公室空了大半。苏燃轻手轻脚地走到林耀的工位，将药板和一张便利贴塞进他的笔筒。便利贴上只写了"多喝水"三个字，她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个句号。
"找什么呢？"
林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沙哑得几乎不像他。苏燃猛地转身，手中的笔筒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林耀站在走廊阴影里，脸色潮红，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穿着昨天的蓝色毛衣，领口处有一片可疑的深色，像是泼洒的酒渍。
"我...你来拿东西？"苏燃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她蹲下去捡散落的笔，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林耀也蹲下来，他的呼吸很重，带着微微的热气。"忘了一份文件。"他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的手指碰到苏燃的手背，温度高得吓人。
药板和便利贴就躺在地上，在两人之间闪闪发光。苏燃看着林耀捡起它们，看着他因发烧而泛红的指尖捏着那张小小的纸片。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比素描本上画的还要浓密。
"谢谢。"林耀最终说，声音很轻，"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