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满脸泪水的李萍清被周笙漫扶了出来。“道歉。”陈卓霖看着周笙漫，声音冷硬。周笙漫心猛然一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让自己道歉，偏心偏的也太明显了。“她跳楼是她自己觉得羞愧，跟我有什么关系？”见周笙漫依旧是那副倔强样，陈卓霖眉心紧蹙，拽着她走到旁边压低了嗓音。“你知不知道，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死，别人不管跟你有不有关系，但你得先保住你自己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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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厂来了消息，周笙漫得去上班了。
　　她是军属又读过书，被分配到部队旁的军服厂画设计图。
　　不用每天都去，但厂里来了新的设备需要她去画样板图。
　　“万里河山红烂漫，文化革命胜利辉煌，工人阶级领导一切……”
　　听着广播里李萍清的声音，周笙漫满心烦闷。
　　好tຊ不容易熬到下班，却又在办公室门口碰到李萍清。
　　“笙漫姐，为了感谢卓霖对我的照顾，今天你们夫妻俩上我家吃饭吧。”
　　“其实我也想向你道个歉，我知道自己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周笙漫看着她毫无诚意，甚至还带了丝炫耀的眼神，更觉反感。
　　“帮你的是卓霖，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你谢他就够了。”
　　顿了顿，她言语犀利起来：“不过你们确实该注意，就算你不为陈卓霖，也该为自己的名声考虑，免得被人说你蓄意插足军婚家庭。”
　　李萍清没想到周笙漫说话这么直白，羞愤难当地红了眼：“你……”
　　周笙漫懒得跟她周旋，抬脚就走。
　　没想到陈卓霖在厂门口等着她。
　　他穿着作训服，手里还拎着两条鲫鱼。
　　“看你这几天气色不好，我去供销社买了两条鱼，一会回家炖个汤给你补补。”
　　周笙漫望着眼前眉眼俊朗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抛开关于李萍清的事，陈卓霖算是个称职的丈夫。
　　但对已经重生了的她来说，这些好已经不重要了。
　　周笙漫正想说话，却听有人惊呼：“那不是李萍清吗？怎么站楼顶上去了？”
　　她和陈卓霖一愣，顺着大家的视线向楼上看去。
　　只见李萍清站在七楼的天台边缘，对着楼下一群人哭诉。
　　“笙漫姐，我和陈营长清清白白，可你一再误会污蔑我们的关系，还骂我不知廉耻……”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只能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周笙漫还没反应过来，陈卓霖扔下鱼就冲向楼道。
　　不到一分钟，天台边缘的李萍清就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抱了回去。
　　很快，满脸泪水的李萍清被周笙漫扶了出来。
　　“道歉。”
　　陈卓霖看着周笙漫，声音冷硬。
　　周笙漫心猛然一揪。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让自己道歉，偏心偏的也太明显了。
　　“她跳楼是她自己觉得羞愧，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周笙漫依旧是那副倔强样，陈卓霖眉心紧蹙，拽着她走到旁边压低了嗓音。
　　“你知不知道，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死，别人不管跟你有不有关系，但你得先保住你自己的名声。”
　　“这么多年，你总是不顾别人的感受，看看整个院里哪一个人没被你得罪过？”
　　“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你去给你得罪过的人道歉，免得以后难做人。”
　　一字一句，听得周笙漫心凉了半截。
　　这话说的真仁义漂亮啊。
　　可他忘了，自己刚嫁给他的时候，也是温柔谦顺的。
　　是他一次次为了李萍清把自己独自抛下，和自己争吵。
　　甚至在她生小文大出血的时候，他却在帮李萍清搬家，如此桩桩件件，才把她逼成了个怨妇。
　　回想起上辈子的种种，周笙漫红了眼。
　　她抗拒着要挣脱，但陈卓霖的力气越来越大，眼神也越来越坚决。
　　看来自己要是不道歉，他是不肯放手了。
　　两辈子以来，周笙漫在有李萍清的事情上从来没有赢过。
　　不论什么办法，陈卓霖最后总能逼得她低头。
　　陈卓霖看着周笙漫哀怒的眼神慢慢平静，愣神间，只听她朝李萍清说了句：“对不起。”
　　下一秒，她用力抽出手，在所有人异样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萍清怔了瞬。
　　她没想到周笙漫真的会乖乖道歉。
　　偷偷看了眼陈卓霖脸色，她立马换了副委屈未尽的表情：“卓霖，误会解开了就好……”
　　然而陈卓霖看也没看她，匆匆朝周笙漫追过去。
　　周笙漫回到军区大院，挨家挨户敲门，只要见着人就说一句‘对不起’。
　　平时来往不多的军属都是一脸疑惑，而以前和周笙漫有争吵的，上来就是一盆带着冰碴子的刷锅水。
　　“滚远点！别脏了我家门口的地儿！”
　　面对谩骂，周笙漫只是用袖子擦干了水，然后敲响了下一家的门。
　　直到敲完所有军属家的门，她身上已经沾满各种秽物。
　　周笙漫颤抖着深吸口气，转身望向一直跟在自己不远处的陈卓霖。
　　她含着泪，解脱一笑：“陈营长，满意了吗？”
　　陈卓霖微缩的眸子颤了颤，说不出话。
　　周笙漫没有理会他，径自和他擦肩而过。
　　道完歉，就算她还完了这两辈子因为陈卓霖而作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