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音把话咽下去，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我去趟洗手间。”顾临川眸色深深，“嗯。”她离开后，周稚寒笑了笑，开口：“沈家豪刚刚上演了一出空中坠体。”沈家豪，当年在顾临川亲大哥沈璟车祸身亡后，妄图抢夺其名下资产的堂叔。谭致远：“最后一个旁支处理干净，剩下的就是关起门来的家事了。”顾临川凉薄夹杂嘲弄：“家事？不是一母同胞，也能算家事？”谭致远笑，“说的是。”沈霜音从洗手间出来时，厅内的商界人士已经有人在谈论方才的跳楼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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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音僵在原处，丢掉也不是，也不丢掉也不是。
顾临川长臂伸出连带着浴袍和内、裤一起拿走，打电话让菲佣再重新送来新的。
“找我有事？”他问。
好像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尴尬，或者该说他坦然地不觉得这事儿值得尴尬。
当事人不在意，沈霜音也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合同的事情……我们可以签约，但是除了隐藏我的行踪外，我还有一个要求。”
顾临川披上浴袍，波澜不惊地坐在躺椅上：“说。”
沈霜音：“我想在港城做点投资。”
她想借顾临川的势。
既然她得罪不起顾临川，没能力追究他当初撮合沈淳美进简家，成为她痛苦源泉这件事情，她就要物尽其用，在他身上取得最大利益。
顾临川问她：“有投资经验？”
沈霜音：“买过一些股票和基金。”
顾临川：“……”
沈霜音：“不算吗？”
顾临川喝了口冰水，“两个小时后有个商业联会，先跟我去看看。”
沈霜音当他答应了，跟他签了入股码头的合同。
日落时分的港城，夕阳在楼宇间洒下金黄余晖，缓缓坠入山海。
维港的高楼灯火渐渐亮起，星星点点汇聚满这座不夜城。
进入会场，沈霜音全程跟在顾临川身边，亦步亦趋地做他的挂件，像是个好看无用的花瓶，脑子却一刻没停下。
凡是顾临川出席的场合，都是商业大佬云集。
沈霜音多听多看不多话，原本没有太多人注意她，直到顾临川介绍：“维多利亚小姐，是我的合伙人。”
轻飘飘的话语，却有千金的重量。
港城想要跟顾临川合作的商人千千万，却极少能有人可以入这位太子爷的眼。
不少人揣测起沈霜音的身份，她只说是国外留学近期刚回国，准备投入些资金在国外玩一玩。
顾临川看着她扯谎，端起杯香槟轻抿了一口。
中途沈霜音酒水喝多了有点上头，站到露天阳台醒酒。
在她欣赏港城夜色时，忽然一道黑影直接从高空，在她眼前坠落。
沈霜音还没来及地反应，那道黑影就已经重重砸在下方的车顶。
车子发出爆鸣，同时响起的还有路人的尖叫，“有人跳楼了！”
摔在车顶的男人七窍流血，当场死亡。
目睹这一幕的沈霜音瞪大了眼睛，看着楼下的混乱，双腿有些发软。
厅内依旧觥筹交错，无人在意这场意外。
一条鲜活的性命就这样死在眼前，沈霜音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回到大厅。
顾临川见她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沈霜音：“刚刚……”
她想说有人跳楼，前来的周稚寒和谭致远举着酒杯朝两人走来，对沈霜音微笑点头。
沈霜音把话咽下去，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我去趟洗手间。”
顾临川眸色深深，“嗯。”
她离开后，周稚寒笑了笑，开口：“沈家豪刚刚上演了一出空中坠体。”
沈家豪，当年在顾临川亲大哥沈璟车祸身亡后，妄图抢夺其名下资产的堂叔。
谭致远：“最后一个旁支处理干净，剩下的就是关起门来的家事了。”
顾临川凉薄夹杂嘲弄：“家事？不是一母同胞，也能算家事？”
谭致远笑，“说的是。”
沈霜音从洗手间出来时，厅内的商界人士已经有人在谈论方才的跳楼事件。
“出生在沈家这一路算是走得顺风顺水，多年前他全资入股的项目本足够他破产，却恰逢太子爷的亲大哥车祸离世，沈生那年还是稚儿，便宜了他的好运气……”
“听说是跟人签了巨额的对赌协议，半个小时前的消息，几十年累积的资本荡然无存还欠下无力偿还的债务，这是打算人死账消……”
沈霜音听着鬼使神差地搜索了沈家豪签署对赌协议的公司。
看到公司名字时，沈霜音呼吸顿住……
她快速去跟顾临川签署的合同，条款中赫然出现了这家公司的名字。
沈家豪的死，是顾临川的设局。
沈霜音不是没听说过顾临川杀伐果决，逼死亲人的传闻，但亲眼见到，还是遍体生寒。
沈霜音心下忐忑，匆忙走到外面，想要再跟刘德律师确定一下，她跟顾临川签署的协议是否真的毫无风险。
她来到露天阳台，正准备拨号，看到了谈笑风生的顾临川三人。
同样的西装革履，相似的浑然天成的贵气逼人，还有……漠视生命的薄凉。
周稚寒：“人死了，要人死账消？”
沈霜音看到顾临川骨节分明的手指徐徐转动酒杯：“这是商界不是政界，死一个人能把钱补上？”
他举杯浅酌，薄唇被殷红的酒水浸染，明明是在饮酒，沈霜音却觉得他更像是在饮血。
顾临川冷漠决然：“一个……都逃不掉。”
周稚寒“啧”了声，正要开口，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沈霜音，忙给顾临川使眼色：“……维多利亚小姐。”
他们这些人杀伐果决，却不是这些蜜罐子里长大的娇娇女能理解。
尤其，沈霜音长着一张明丽的金枝玉叶的脸。
顾临川捏着酒杯的手指轻顿，周稚寒和谭致远识趣地离开。
寂静的空间内只余下顾临川和沈霜音两人。
顾临川将她的防备和畏惧尽收眼底，“都听到了？”
沈霜音没吭声。
顾临川起身拎着红酒，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她，“小海棠，商业就是这样，愿赌服输。”
他说：“商场对决，死亡是他无能的体现。”
沈霜音掀起眼眸，看着他，看着他的无情和冰冷，没有一丝一毫对生命的敬畏。
“小舅舅，你会这样算计我吗？”
当意识到无法蚍蜉撼树时，示弱就是自保的手段。
顾临川看穿她的想法，没有揭穿，只是勾唇轻笑，“不会。”
沈霜音点头，压下对他的防备和忌惮，展现自己的善解人意，“我其实很理解小舅舅的做法，这种对赌协议，如果您输了，沈家豪也不见得会放过您。”
小狐狸虚伪的乖巧，真是有趣。
顾临川这样想着，抬手跟她碰杯，“小海棠那么乖，一定能在商场风生水起。”
沈霜音笑容挂在脸上，很有诚意：“有小舅舅保我，我将来一定会孝敬您。”
顾临川：“……”
孝敬？
呵。
卖完乖，沈霜音马上给刘德律师发去信息，将今晚的事情如实描述了一遍。
刘德看着沈霜音的文字，字字都是她对自己的深信不疑，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最终还是决心要对她坦白。
坦白顾临川在他来到港城国际机场就被顾临川威胁，促成她签约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