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秦序年掩去心头涩意，快步走向程思月：“好了，我们走吧。”程思月淡淡看了他一眼：“明知道是什么日子，就不要每次都拖沓。”说完，她漠然转过身，快步向前。秦序年的心尖一刺，难以言喻的疼从胸腔翻涌上来。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弟弟秦牧飞的忌日。四年前的今天，他在老屋河边不慎落水，弟弟秦牧飞为了救他被河水冲走了……每次想到那一天的情景，秦序年的心就撕裂般的痛。他总是会想，要是那天没去河边，要是他能再努力一点拉住秦牧飞，是不是弟弟就不会离开他们。

精彩章节

五年后，我们在另一个基地相遇。
我不再是作风不正纠缠弟媳的叁，而是自信帅气的軍草
女人猩红着眼眶：“我找了你整整五年。”
我疏离后退一步：“不好意思，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是軍区训导员，她是軍区营/长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可结婚五年，除了证婚的上级，和我的姐姐，没人知道我和程思月是夫妻
婚后，她始终对我冷淡如冰，甚至不肯让我碰一次
我以为她一直怪我害得弟弟落水失踪，只能加倍对她好，弥补过错。
直到我看着她和死而复生的弟弟站在一起，逗着孩子喊妈妈。她把孩子户口落在我们名下，彻底剥夺了我做父亲的机会。
我才明白原来她从来都没爱过我…
回到軍区家属楼时，天已经黑透了
我在楼下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后才上楼，就看见家门敞开，我的东西都被堆在了门口！
屋内，是程思月打扫的身影。我难以置信地叫住她：“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时，弟弟从屋内走出来，语气歉
疚：
“对不起二哥，现在部队的人都以为我是月姐的老公，他们明天休假，就说要一起来家里吃个饭⋯⋯”
我如坠冰窟，浑身冷到发颤。
我和程思月结婚五年，关系都没公开，也从没有战友要来家里做客。为什么弟弟一回来，就成了人尽皆知的程思月的丈夫！？
可程思月只是掀起眼皮，冷淡看了我一眼：“你先去大姐家住一晚，把房间腾给泽安和孩子。”
我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可明明我才是你的男人，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说清楚？”
程思月皱起眉：“你难道没有考虑过他们父女的名声？只是住一晚而已。我指尖攥得发白，眼泪第一次夺眶而出。
程思月看见后愣了瞬，放软了语气：“泽安这些年在外面已经受尽了冷眼，他和孩子只想感受一下家的感觉，你就让他这一次。”
她说着是让，可话里化外都在暗示，这是我欠弟弟的。
因为当年落水欠了弟弟一条命。
所以现在要还他一个家⋯⋯心疼得快要裂开，可我的自尊让我不能胡闹：“我知道了。”
我弯下腰，沉默地收拾满地狼藉，搬去对面大姐秦乐薇的住处。
只是每搬走一样，我的心就冷一分
直到收拾东西时我都心不在焉，一直到最后才发现，结婚时程思月送给我的手表不见了！
那手表虽然平常戴得不多，但我一直很珍视。我当即想回家去找找，也想趁机和程思月再好好谈谈。
不想刚转动钥匙开门，就听到门内传来弟弟低沉的嗓音：“给我…⋯”
我心头猛地一跳，抖着手慌张地开了锁——
客厅里，弟弟穿着背心短裤正紧紧搂着她，手上赫然戴着程思月送给我的手表！
我眼前一阵阵眩晕，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你们…⋯”程思月面色如常：“泽安喝醉了。
我太阳穴一阵阵发麻，忍不住问：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推开他？”
我不敢想如果没有开门进来，他们究竟会发生什么！
程思月不悦地皱起眉，声音淡漠：
“孩子睡了，我没心思陪你闹！”
她丢下这句话，动作轻柔地将弟弟扶回房间。房门关上的轻响，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我跌坐在沙发上，一直到程思月出来才离开⋯⋯
第二天。
我回家，就看见程思月的战友们正在我的家里谈天说地，餐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姐夫真是顾家，家里家外操持得这么好，他们又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难怪程营/长喜欢！”我看着弟弟腼腆笑着站在自己妻子旁边，舌根都在发苦。
这时，弟弟的女儿却忽然捏着一张照片过来，攀着程思月的腿说：
“妈妈，你和二伯怎么在一起拍照片？”
稚嫩的童声引来了所有人的关注。
大伙都看见照片上，我穿着白色衬衫，亲昵地搂着一身軍装的程思月。
我也愣了瞬。这张照片我一直收在的卧房里，怎么会被孩子拿出来！？
我紧张地看向程思月，却对上程思月警惕疏离的眼。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样：“是不是你让孩子这么做的？”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但我却明白
了。
她是在怀疑我故意要暴露关系。
一颗心顿时凉透。为什么我们之间的照片都摆出来了，程思月却还是不愿意公开？
那些震惊、探究、不齿的目光，都像针一样刺在我身上。
直到外面有人喊：“秦训导员，邻县突发泥石流，需要你带着搜救犬去救援！”
我才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沉默到灾区后，我和奔奔都憋着一股劲，努力搜寻被困村民。最后奔奔成功寻找到七名失人员，是带去的五条軍犬里救人最多的一条
任务结束时，奔奔满身泥泞，累得躺在我脚边直喘气。
我给它喂了食水，心疼又骄傲地抚摸它：“辛苦了，奔奔！回去给你加餐吃好吃的！”
休整了三天，我们回了軍区。
其他的训导员见了奔奔，也是满脸喜色：“秦同志，听说你和奔奔救了好多人，真是给我们軍区长脸了，领导说今晚的表彰会上，给你和奔奔评先进哩！
我高兴地揉了揉奔奔的头：“奔奔，你立功了！以后你是功勋犬了！”
晚上，表彰大会，台下坐满了人。
我牵着奔奔昂首挺胸地上台接受表彰。领导激昂的声音传遍会场：“在此次凤来村泥石流抗灾搜救行动中，秦训导员与其所训軍犬奔奔表现突出，特授子⋯⋯”
“报告！我有异议！”
一道高亢的男声突然传来，打断了表彰大会！
我心里咯噔一下，朝那人看去，正正对上一双鄙夷的眼。那人大声说着：“我举报秦训导员
引/诱自己弟媳，作风不正，不配得到表彰！”
领导沉默了会，说：“既然这份表彰有异议，那就先保留。”
我甚至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奔奔的功勋就没了。
我攥紧了手中的牵引绳：“程思月是我的妻子。”
可台下人指着我的脊梁骨在说：
搞坏軍中风气⋯⋯不配做子弟兵⋯⋯”我的声音也被淹没在无边的谩骂中
.. ... .
恍然间，我看着自己的妻子、姐姐、弟弟，都坐在台下，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我说话。
我顿时心头一片冷凉，明白了也这是自己“欠”弟弟的⋯••
我沉默地带着奔奔下台，回了训练基地。
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一滴滴滚落在地。刚到宿舍就见姐姐站在门口。
她久违地放缓了声音对我说：“来，到姐姐这儿来。”
接着又给我拿了热毛巾来：“敷一下眼睛，要不明天该肿成核桃了。”
我跟着姐姐去了对门。
我拿着那热气的毛巾，心里一阵触
动。
在以为弟弟出事之后，我再也没感受过姐姐的疼爱和纵容。恍惚间，我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正想着，我却又听见姐姐说：“我看得出来，程思月对你没感情了。”
她语气温柔，却像是钢针一样刺穿我的心脏：
“弟弟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你就当让让他，跟程思月离了，成全她俩吧。”
……
1986年，西南军区军犬训练基地。
低矮的红砖墙上，刷着“解放思想求发展，改革开放促跨越”的标语。
一身橄榄绿军装的秦序年打开犬舍的门，熟练地给自己训导的军犬拌食。
一条长着黑黄毛的黑背犬“奔奔”端正地坐在他腿边，昂首挺胸。
“吃。”
一声令下，奔奔立刻上前，摇着尾巴吃得欢快。
秦序年目光温和地看着它，思绪渐渐拉远。
他本是21世纪的人，一场车祸让他胎穿到了这个年代。
幸运的是，他找到了自己热爱的事业，拥有了一只可靠的战友。
还娶了自己深爱的女人，尽管……
“秦同志。”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将他的思绪拉回。
秦序年扭头看去。
就见自己的妻子程思月一身军装站在犬舍外，两杠一星的肩章熠熠生辉。
不管多少次，只要看见这张清冷漂亮的面孔，秦序年都会心跳加速。
尽管那声“秦同志”和她眼中的疏离，会像一盆冷水兜头泼来，让他心底发冷。
周围，有好事的队友起哄。
“秦训导员，这不是咱们军区最靓的程营长吗？她怎么来找你，你们该不是处对象了吧？”
秦序年笑了笑，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苦涩：“她……是我邻居家的一个姐姐。”
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可结婚五年，除了证婚的首长，和他的姐姐秦乐薇，没人知道他和程思月是夫妻。
说着，秦序年掩去心头涩意，快步走向程思月：“好了，我们走吧。”
程思月淡淡看了他一眼：“明知道是什么日子，就不要每次都拖沓。”
说完，她漠然转过身，快步向前。
秦序年的心尖一刺，难以言喻的疼从胸腔翻涌上来。
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弟弟秦牧飞的忌日。
四年前的今天，他在老屋河边不慎落水，弟弟秦牧飞为了救他被河水冲走了……
每次想到那一天的情景，秦序年的心就撕裂般的痛。
他总是会想，要是那天没去河边，要是他能再努力一点拉住秦牧飞，是不是弟弟就不会离开他们。
这样，他的生日不会成为不能提的禁忌，程思月不会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现在，她看他一眼都觉得厌恶的地步……
秦序年抠紧了掌心：“下次我一定早点。”
可程思月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脚步越走越快。
秦序年看着女人清丽挺拔的肩背，舌根一阵发苦。
一个小时后，秋源村秦家老屋河边。
因为秦牧飞的遗体没有找到，他们就在河边不远处给他立了个衣冠冢。
程思月和秦序年到的时候，大姐秦乐薇正在坟前烧纸。
同样的一身军装，同样的两杠一星。
见到来人，秦乐薇对程思月点了点头：“来了。”
目光没有丝毫分给秦序年。
秦序年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鼓起勇气喊了声：“姐。”
秦乐薇却直接略过他，低下头继续烧纸：“要是牧飞还活着，现在应该也上完大学了。”
秦序年僵在原地，手脚都发凉。
自从弟弟死后，那个在爹妈墓前发誓会永远照顾他的姐姐，也只当他是隐形人了。
秦序年垂下眸，默默走到秦牧飞的坟前跪下，拿过一叠纸钱烧起来。
他看着墓碑，悔恨烧红了眼圈：“对不起，牧飞……”
他刚开口，秦乐薇就像听不下去似的，将一把纸钱丢进火中，站起身走到一旁。
秦序年呼吸一滞，剩下的话像铁一样哽得喉间发疼。
沉默地烧完纸，秦序年刚站起身，忽然听到一道有些陌生的男声传来。
“哥，大姐！思月姐！”
三人齐齐闻声望去，就见一个牵着孩子的男人满怀期望地看着他们——
赫然是当年死不见尸的秦牧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