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街道两旁店肆林立，人流如织。明亮的日光洒在楼阁飞檐之上，更添了几分尘世的绮丽与朦胧。“没想到盛京城如此繁华，真真是富贵迷人眼。”南地虽景色秀丽，繁荣却无法与盛京相较。长乐郡主瞥见羽林军里那一道道挺拔的身姿，微微勾起了嘴角，北地的男子也更有男子气概。围观的百姓都在悄声议论：“这安南王带着长乐郡主来京城，是不是要为她择婿？”“嘿嘿管他是不是，都与你无关是不是？横竖都是达官贵人的事，咱们平头小老百姓，顶多看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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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文华殿前，齐湛看到顾川迎面走来。
顾川向齐湛见礼，齐湛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那朵绢花。
“琬儿拜托本王物归原主。多谢顾将军这几日对她的照顾，本王还买得起首饰，就不劳顾将军破费了。”
顾川垂下眼眸，平静地接过绢花，淡声道：“殿下与王妃夫妇和睦，臣便放心了。”
顾川转身离去，攥着绢花的手指微微收紧。
齐湛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收留萧琬，有没有怪罪萧琬？
顾川将绢花小心地收入怀中。头一次送姑娘礼物，就以失败告终，说不失落是假的。
但他来不及伤感，因为今日安南王带着长乐郡主进京，惠帝安排顾川率羽林军出城迎接安南王。
安南王是惠帝一母同胞的兄弟，相差十岁，两人感情十分深厚。这些年安南王一直驻守南地，好不容才进京一回。惠帝十分重视，晚上还要设宫宴接风。
迎接安南王的队伍旌旗招展，浩浩荡荡地进了城。
长乐郡主自小在南地长大，数年未曾踏入京城。她撩起车帘一角，欣喜地看向繁华的盛京城。
只见街道两旁店肆林立，人流如织。明亮的日光洒在楼阁飞檐之上，更添了几分尘世的绮丽与朦胧。
“没想到盛京城如此繁华，真真是富贵迷人眼。”
南地虽景色秀丽，繁荣却无法与盛京相较。
长乐郡主瞥见羽林军里那一道道挺拔的身姿，微微勾起了嘴角，北地的男子也更有男子气概。
围观的百姓都在悄声议论：“这安南王带着长乐郡主来京城，是不是要为她择婿？”
“嘿嘿管他是不是，都与你无关是不是？横竖都是达官贵人的事，咱们平头小老百姓，顶多看个热闹。”
“唉，说的也是。咱们有了今日没明日，操这心干嘛。”
人群中立着一个黑衣男子，与周围百姓不同，整个人格外沉静。其人凤眸深黑，五官冷峻，身旁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黑衣男子立在街旁看了一会，转身消失在人潮中。
入夜，麟德殿。
殿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齐湛看着安静的萧琬，眉目深沉。
萧琬这几日格外乖巧，也不违逆自己了，当然每日依旧是专注吃喝，不务正业。只是这样，他倒有点不习惯了，总觉得萧琬心怀不轨，憋了个大招。
他又看向对面的顾川，顾川今日也没有偷看萧琬。
难道是自己上次说的话，让顾川死心了，不再惦记萧琬了？
齐湛悄悄握住了萧琬的手。萧琬诧异地看他一眼，没有抽出手，当然也没有理会他，另一只手继续夹菜吃。
他也不知道，萧琬吃饭时为何如此认真。
齐湛逮住萧琬的那只手，摸来摸去，后来干脆放在桌几上面，与萧琬十指相扣，引得周围的人一阵侧目。
萧琬微微蹙眉，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她不喜欢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轻佻示爱，如此——轻浮。
五皇子齐恪眉梢微挑，显然对齐湛此举嗤之以鼻。六弟还真是不挑，府里除了青楼花魁，便是这个呆呆的王妃。
看来但凡有几分姿色，六弟都来者不拒，竟然比自己还好色。
顾川大概也听到了众人窃窃私语，终于看过来了，但是只看了一眼，便神色淡淡地收回视线。
惠帝与安南王几年未见，兄弟两人都颇为感怀。惠帝看着明艳照人的长乐郡主，甚是喜爱，问道：“宁儿可定了亲？”
安南王憨厚地一笑：“宁儿刚及笄，臣弟还不舍得让她嫁人，且慢慢给她挑着。”
惠帝也笑了：“盛京的青年才俊甚多，宁儿若看上谁，给朕说一声，朕为她赐婚。”
“臣弟多谢皇兄费心。”
“宁儿也谢过皇上。”
惠帝见长乐郡主如此知礼，更是欣慰。
“羽林军中尚有许多未成亲的勋爵子弟，朕回头让少虞选几个合适的，宁儿亲自瞧瞧。”
长乐郡主顺着惠帝的视线看过去，瞧见了顾川。
她的眼睛骤然亮起。这相貌，这身姿，这气度，绝非凡品哪。都说能行走在御前的羽林军，皆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世家公子，不仅相貌堂堂，各方面都是拔尖的，果然不假。
自己进京这一路看过来，发现了好几个美男子了。
顾川不是其中最白净俊美的，但绝对最风姿卓然。
只见他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梁下唇峰分明，五官生得极为端正。其人金冠束发，那暗红织金锦袍穿在身上，尽显矜贵不凡。
长乐郡主眉眼一点点弯起，目光掠过齐湛与萧琬时，看到两人十指相扣 ，玩味地啧了一声。
这便是那位风流成性的瑞王吧，果然也名不虚传。
这时，她看到萧琬起身走出大殿，也许是去更衣了。
萧琬确实出来了，只不过不是去更衣，而是受不了周围人的打量。
大庭广众之下，她又不好意思拒绝齐湛亲近，怕与齐湛起争执，便只能出来躲会清静。
她在宫人的带领下，朝更衣的地方走去。
她默默记下了路，才走一小段，便在凉亭里坐了下来。她对宫人说喝了点酒有点不适，醒醒酒便会回去，让宫人先行离开了。
吹着凉凉的夜风，确实舒服多了。
亭子隐于翠竹后，十分静谧，萧琬以手托腮，怔怔地望着天边明月。
月色很美，也只有明月，能不分美丑穷富，高低贵贱，平等地照着所有人。
身后忽然响起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但是远离了喧嚣的大殿，听起来依然格外清晰。
萧琬回头看去，冷月下修竹摇晃，清影阑珊，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借着月光，萧琬看清楚了来人，眸中闪过惊讶。
“顾将军？”
顾川向前走了两步，与萧琬隔着几尺的距离。他的眼睛在月光下宛如星子，闪烁着明亮的光泽。
顾川看着她，柔声问：“你最近可好？”
萧琬垂下眼睫，温声答道：“还好。殿下现在待我很好。”
顾川的神情微怔，浅浅一笑：“那便好。”
他正想再说什么，萧琬此时却站起身来。
“顾将军，我该回去了。”
自从齐湛告诉萧琬那绢花是顾川买来的，萧琬再见顾川便感觉有点不自在了。她只想着离顾川远点，以免别人看见误会两人关系。
可是在与顾川擦肩而过的瞬间，顾川却扣住了她的手腕。
萧琬心中一惊，顾川在做什么？
她震惊地看向顾川，还未等她开口，顾川却又立刻松开了她，声音平和而淡然。
“更深露重，王妃小心着凉。”
萧琬松了一口气，赶紧抬脚离去，鬓间的海棠步摇晃的纷乱。
她的心怦怦直跳，方才真是吓得不轻，有一种差点要被诛九族的感觉。
顾川这个人平时看着挺沉稳，怎么也会如此鲁莽。看来以后确实得离他远点，齐湛说的对，此人绝非善类。
待回到大殿，看到齐湛正端坐在那，萧琬紧悬的心总算落下。她在心里暗暗感谢了一下老天爷，还好齐湛没有跟出去。
齐湛笑着斜睨她一眼，“回来的这么快？”
萧琬小声嘀咕了句：“我走的快。”
齐湛没有再问，只是又握住了她的手，萧琬也下意识地回握了他一下。
齐湛眸光微动，眼睛不自觉飘向顾川的位置，顾川还没有回来。
过了一盏茶功夫，顾川终于回来了，从容不迫地坐下。
长乐郡主见他回来，转头对惠帝道：“皇上，都说羽林军的男儿武艺超群，宁儿今日想一睹剑舞，不知可否？”
惠帝闻言，眼底瞬间漾起慈爱的笑。
“自然可以。朕看看让哪家公子来段剑舞。”
惠帝的目光轻轻掠过殿中众人，正当他的视线要越过顾川时，长乐郡主忽然笑了：“皇上，那位公子一看便是武将，让他来一舞即可。”
惠帝放声一笑：“你倒是好眼光。这是朕的羽林大将军。”
他对顾川温声道：“少虞，你剑法不错，为郡主来一舞。来人，取剑。”
顾川应了一句是，宫人也很快取来了剑。
众皇子和官员们都顿时来了精神，不仅是看剑舞，更多的是看热闹。
这位长乐郡主，似乎对顾川颇感兴趣。
琴师轻拨琴弦助顾川舞剑，顾川拿剑在手，先行了一礼。
他拔剑出鞘，长剑于他手中宛如一条游龙。
只见他剑走轻灵，招断意连，绵绵不绝，当真是闲雅潇洒。
剑法使到精妙处，人人眼前陡然一亮，只觉清华绝俗，翰逸神飞。
直把长乐郡主看得如痴如醉，齐湛察觉到贵女们缱绻的眼神，不由得嗤笑。
剑舞谁不会哪，本王就是懒得表现。
他偷偷瞄了眼萧琬，见萧琬正专心吃蜜饯，不由得甚感欣慰。呆也有呆的好处，没花花心思，安全。
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就行，不争风吃醋，不作奸犯科。虽然不干活，但也挺省心，毕竟王府里也不缺干活的人。
这么想着，他觉得萧琬似乎顺眼了点。至少没嫌自己不求上进，也没向自己索要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每日就与几个侍妾吃喝玩乐，也从未要求自己把侍妾赶出去，府里妻妾一片祥和。
换成别的高门贵女，断断是容忍不了与青楼女子共侍一夫。
齐湛越想越满意，情不自禁摸了下萧琬的脸。
萧琬瞪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又继续埋头吃东西。
这厢顾川舞毕，众人纷纷附掌叫好。惠帝看得也甚感愉悦，赏赐了顾川一副金丝软甲，直让众人羡慕不已，毕竟金丝软甲可是千金难求的宝物。
顾川谢过恩，坐回自己的位置。他偷偷用余光看向萧琬，见萧琬正低头吃着东西。
顾川眉目微垂，将眼底的失落悄悄掩下。
她，为何不看？
萧琬今日很美。但是顾川觉得，都不及当日渡口那惊鸿一瞥。那道身影让自己难以忘怀，曾多次入梦。
故而今夜见她出去时，自己竟然也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还险些失礼。
幸亏当时察觉到周围有人，才及时压下那抹悸动。
顾川再也不敢看萧琬了。
宴席散后，安南王府的马车上，长乐郡主挽住安南王的手臂，娇声问道：“父王，你觉得那个顾将军如何？”
安南王微笑着看她一眼，温声答道：“年少有为，前途无量。”
“那让他做你女婿如何？”
安南王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神色渐渐严肃：“不可。”
长乐郡主面露不解：“父王，你方才不是还夸他吗？”
安南王拍了下她的手，那张敦厚的脸，此刻两眼清明。
“他是皇上心腹，在京城手握重兵。若选他为婿，皇上必会忌惮。除了他，旁人你随便选。”
长乐郡主瘪了瘪嘴：“可是，选他不正好可以证明咱们与皇上一条心吗？”
安南王叹了口气：“宁儿，你还小，不知伴君如伴虎啊。皇上若真想把你赐给顾川，都不用你开口。总之，顾川绝对不可，你趁早收了这心思。况且，我瞧着此人极有主见，除非他看上的女子，不然很难强加给他。”
长乐郡主不再说话，低眉沉思。
安南王柔声安慰 ：“乖女儿，皇上留你在京城自有他的用意。你好好选个夫家，过得富贵安稳，为父也就放心了。”
“是，女儿明白。”
长乐郡主虽然难过，也只能应下。
瑞王府，春和居。
萧琬洗漱过后，将满头钗环卸下，只觉得头顶骤然一轻。
她伸了个懒腰，小声嘟囔：“戴一头，还不能乱动，累死了。”
齐湛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不由得轻笑一声。
萧琬熄了灯，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唯恐碰到齐湛。
她钻进被窝，背对着齐湛。齐湛将她掰过来面朝自己，调侃道：“夫妻不用这么见外吧。”
萧琬闭上了眼睛，佯装睡觉。
她也不明白齐湛这几日歇在自己房里做什么，自己又不能陪他睡觉，就这样干躺着，图什么？
今日齐湛安排阿泰在宴席期间专门盯着萧琬，果然见顾川那厮蓄意接近萧琬。
还好两人只是寒暄，并未发生什么，萧琬还夸赞了自己，他甚是满意。
齐湛清清嗓子，低声道：“你不能与本王同房，可本王实在憋的厉害，你想办法帮帮我。”
萧琬心头猛的一跳，默了默，嗫嚅道：“那你……去找何姨娘？她懂的多，办法也多。我不懂 ，恐怕帮不了你……”
齐湛气得笑了下，“太晚了，不好打扰她。你可以的，相信自己。我可以教你。”
萧琬一听，赶紧往床里面躲。
“我困了，要睡了。”